第137章 探访五溪

廖化当然不会因为一些毫无理由的征兆,就误以为沙摩柯出现了危险。

但是,这些预兆确实给廖化提了个醒。

五溪蛮是汉军阻击江东军南下的重要力量,廖化容不得半点马虎。

沙摩柯是五溪蛮王,一旦遇上意外,这支近万人的蛮兵可能会重新站队。

即使再不济,五溪蛮兵也可能分崩离析,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和时间去争取。

在临沅城头,廖化劝过沙摩柯,希望对方注意安全。

但是,当初的沙摩柯明显不以为然。

哨兵没有见到本人,仅仅通过卫兵进行传话。

沙摩柯很可能只是敷衍自己的骑兵。

临沅城的军务已经完成部署,将士们也进行了充足的动员。

廖化召集部将,命令将领们集合部队,准备作战。

安排好城内的事务,在两名护卫的陪伴下,廖化前往五溪营寨。

带领自己的卫兵,一行三人来到了五溪营寨门口。

守卫营门的守兵已经换了三个人。

对方并没有认出廖化,声称外人不能入营。

有了骑兵的前车之鉴,担心自己见不到沙摩柯,廖化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更没有讲清来意。

以郑力好友的身份,廖化提出了出访友的请求。

守兵不认识廖化,却知道郑力。

但是,不管廖化怎么说,对方很固执,就是不放行。

廖化退而求其次,希望守兵把郑力请出来。

经过一番劝说,守门蛮兵最终同意了廖化的部分请求,排人找到了郑力。

看到廖化,郑力高声呼喊,“廖太守······”

廖化连忙制止了对方,“廖太守还在临沅城里处置军务,我闲着没事,就来五溪找你,借一步说话吧。”

郑力虽然疑惑,但还是跟着廖化离开了营门。

廖化眉头紧皱,“你有没有和蛮王联系过,他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郑力有些疑惑,“我虽然没有看到大王,但他下了很多命令,一切正常啊。”

郑力的回答和表现都很正常,廖化却总是放不下心。

廖化继续补充,“我这次来五溪营寨,有事要找沙摩柯。”

郑力抢先回答,“好的,我去跟大王报告。”

廖化连忙出声阻止,“先不要通知沙摩柯,我亲自去见他,给他一个惊喜,你先把我带进营地,这件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我上山的消息,只有值得信赖的人,才能知情。”

郑力似乎很感动,但他的表情有些犹豫,“我倒是可以带你进去,但是,营里有命令,你的卫兵需要在营外等候,巴先生说了,大王要求全营戒严,任何人不能擅闯营地。”

廖化点点头,“你放心,只有我跟你一起进去。”

卫兵们在营外等候,廖化和郑力两人再次返回营门,这一次,守兵没有阻拦,郑力以拿东西为理由,把廖化带进了营寨。

进入营地之后,廖化告诉郑力,自己离开之前会上门拜访,随后,两个人就分别了。

五溪营地的气氛很紧张,处处都是备战的蛮兵。

巡逻的蛮兵,似乎也增加了不少。

五溪营寨中虽然有少量汉人,但是,这些人的数量并不算多。

廖化的穿着和蛮兵差距很大,比较显眼,所以,他尽量回避开蛮兵,朝着沙摩柯的屋子走了过去。

快到屋子的时候,巴飞特一行正从沙摩柯的房间走了出来。

为了避免麻烦,廖化有意低下头,让开道路。

巴飞特一行似乎同样有心事,根本就没有顾及路边的廖化。

沙摩柯的卫兵都认识廖化,廖化倒也没有多费口舌。

卫兵搜身,确认廖化身上没有武器之后,选择了放行。

廖化看到了坐在主座上的沙摩柯。

从表情和状态上看,沙摩柯似乎一切正常,不像遭受挟持的模样。

廖化开口询问,“五溪营寨的事情,都顺利吗?”

沙摩柯笑了笑,“你就放心吧,我们的勇士正在做准备,只等江东军进入武陵,我一声令下,勇士们就可以出营作战。”

廖化似乎多虑了,但他却不后悔多跑这一趟,知道五溪营地一切正常,他终于放心了。

但廖化也不会白来一趟,他总得打听些情报。

“江东军有什么动向,你这边消息打听的怎么样了?”

沙摩柯:“根据斥候报告,宜都南下的江东军先锋已经接近武陵郡的边缘,江东军确实集结了重兵,南下兵力数量在两万左右。”

“江东军南下先锋部队的统兵将领,是骆统。”

廖化记得骆统,对方是姊归守将,以前曾和汉军交过手。

汉军攻打巴东城的时候,曾经伏击过姊归的江东援军,但是,廖化没有亲自参与那场伏击行动,对骆统的印象并不深。

从风评上看,骆统似乎是一个带兵风格谨慎的将领。

廖化开口提醒,“骆统行事稳重,这种人,往往不愿意冒险,五溪蛮兵阻击江东军南下的时候,不妨多树旗帜,做出疑兵模样,也许,可以起到更好的拦截效果。”

沙摩柯点点头,接受了廖化的提议。

离开之前,廖化提醒了一句:“我之前派人找过你,那人来过营寨,营门守兵应该已经通知过你,但我还得再提醒你一句。”

“大战在即,你得注意安全,五溪营寨中,很可能有敌人。”

沙摩柯反问道:“你的人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没得到消息啊。”

廖化一愣,把骑兵告诉自己的事情,原封不动转述给了沙摩柯。

沙摩柯连忙摆手,表示自己没有收到任何提醒。

这个时候,一名卫兵走进房间,报告巴飞特去而复返,在门口求见。

廖化本准备和巴老爷子见一面,沙摩柯却要求廖化找个地方藏起来。

虽然廖化并不理解沙摩柯的顾虑,但他还是听了对方的话。

环顾房间,沙摩柯的座位后方,似乎是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

廖化刚刚蹲下,躲在座位后方,门口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沙摩柯提出疑问,“巴叔叔,之前讨论的事情,咱们不是已经达成共识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房间里响起了巴飞特的声音,“我听说,有贵宾进入咱们营寨,我如果装作不知情,岂不是怠慢了贵客,还请大王替我引见一番。”

巴飞特的话,引起了现场的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沙摩柯再度开口,“没想到,巴叔叔的消息这么灵通,没错,廖化来了,但他也走了,我让他从窗户离开了房间。”

廖化确信,自己进入房间的时候,巴飞特并没有看见自己,但是,对方却知道自己求见沙摩柯的消息。

不仅说明有人通风报信,而且,报信的人很可能就是沙摩柯房前的卫兵。

廖化虽然是汉军主将,是五溪蛮的盟友,但是,他似乎也不值得巴飞特这么重视。

除了蛮兵通风报信一事之外,廖化同样很在意沙摩柯的反应,五溪蛮王似乎并不想让自己和巴飞特见面。

为了打探更多情报,廖化不仅集中了精力,还尽量控制呼吸节奏,避免暴露行踪。

巴飞特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沉稳有力,“他跟你说了什么。”

沙摩柯似乎在故作轻松,“没什么,还不是为了江东军南征的事情。”

“廖化对咱们五溪蛮的备战情况不放心,所以,专程来到五溪营寨询问我部队是否已经准备好。”

“他还告诉我,汉军已经完成了集结,即将主力北上,督促咱们尽快出兵。”

巴飞特:“你怎么答复的?”

沙摩柯的语气明显不满,“我才是五溪蛮王,难道我做点事,说些话,还需要向你汇报一下吗,你是不是管的有点过了?”

巴飞特也有些气愤,“你说的什么话,我做的这些,难道不是为了咱们五溪族?”

沙摩柯同样提出反问,“为了全族的未来,就可以牺牲我的性命?”

巴飞特:“这话怎么说?”

沙摩柯冷哼了一声,“我听廖化说过了,在临沅城外的战事中,有族人试图刺杀我,为了提醒我注意安全,他派人来过营寨,通知我注意安全,但是,我这边却没有得到消息。”

“我仔细想过,能阻止守兵向我汇报的,似乎只有你。”

“我进山之后,准备集结队伍下山,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你却始终没有给我带回准确情报。”

沙摩柯越说越气愤,“巴飞特,行刺我父亲的刺客,该不会也是你的人吧。”

巴飞特解释,“我和大哥几十年的交情,谁害他,我都不可能害他,而且,我一直在派人寻找凶手。”

“不论你再怎么不愿意接受,你都要相信,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族人。”

“制止你和廖化的人接触,那也是为了避免你受到蛊惑,既然廖化上山了,那我得留下他。”

巴飞特声音变得严厉,“你是五溪蛮王,仔细想一想,你都做了什么。”

脚步声响起,巴飞特一行似乎离开了。

关门声响起之后,廖化又等了一段时间,估计巴飞特已经走远,他才从沙摩柯的身后站起。

五溪蛮的事情,可能比廖化想象中更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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