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这这这——”
“那是‘螳螂拳’!”
“那是‘广陵花拳’!”
“那是‘九宫擒跌手’!”
“不对!”
“不对!”
“那还是‘蝴蝶掌’!”
……
台下。
以罗秉、王灿等人为首的一众旧派武人,看着台上,霍真拳法风格忽的一变,时而似‘螳螂拳’,时而似‘广陵花拳’,时而又似‘九宫擒跌手’,乍一看,四不像,再细看,才发觉仍然是‘蝴蝶掌’——
掌似蝴蝶!
“蝶现花间志气昂,穿林御敌月无光。”
“煞手撩阴双管下,蝶舞花前敌胆亡。”
霍真此时,犹如一只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蝴蝶,志气高昂,神灵活现。
原先正在喋喋不休的阎闯,不知从何时已经闭上嘴巴,一言不发,但却不是因为压力太大,仔细看他,招式灵活,进退有据,显然还有余力。
但他这时闭嘴——
“他在喂招!”
“霍真顿悟!阎闯在搭手,助他突破!”
赵晔最先看出。
他看出来,霍真经阎闯指点,‘蝴蝶掌’终于更进一步,在台上就有顿悟,阎闯担心打扰他的顿悟,打扰他的突破,故而紧闭嘴巴,尽量不去干扰。
甚至,他或进或退,都在配合霍真,在尽量给霍真创造环境。
台下。
同为‘太康七双雄’中的旧派领军人物——‘王氏双雄’中的‘封手拳’王灿,他也看出端倪——
“阎闯拳法高,进一步,就能强行打断霍兄顿悟,事后不知能否找回灵感!”
“若退一步,没了对手,霍兄想突破,也难免横生枝节!”
“维持!”
“保持!”
“这才是最佳!”
王灿看着霍真,一阵羡慕。
再看阎闯,却心绪复杂。
他一向排斥学府,排斥新派,认为这些人‘坏了规矩’——
拳法!
武学!
真传本就谨慎!
例如王灿,早年间跟随名师苦修‘封手拳’十五载,最终才得到真传,得以传承‘封手拳’,名震江湖。
一路走来。
同门当中,不知多少庸才被他比下去。
此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
但现在,大燕布武,广开武道学府,却要将各家武学广为散布,人人都能修习,不必太过严苛。
王灿只想问一句——
凭什么?
凭什么他当初吃苦受累十余载,才能得真传!
凭什么这些人就能免掉?
那他当初吃得苦受的累流的血汗,如今又算什么?
都是笑话!
朝廷这是坏规矩,坏了江湖武林数百上千年传承下来的规矩。
坏了规矩!
还能有好?
看看近年来各州郡中新派培养出来的那些败类,一个个为祸一方,不知带来多少业障。
这就是新派坏规矩的下场。
因此。
王灿坚决反对新派,排斥学府。
可今日,具体到阎闯身上,瞧见阎闯指教霍真,毫无保留,后又大大方方助力霍真顿悟、突破,不嫉妒,不破坏。
这份品质!
无论新派旧派,拿出来,有人或许说傻,但即使是傻,也要钦佩!
人能我不能!
这就太难得!
扪心自问——
“如果是阎闯临阵顿悟,罗秉,霍真,还有我,我们,能坐视吗?能助力吗?”
王灿怔怔看着台上,他不知道。
但阎闯却已经做到!
……
“霍真!”
“蝴蝶掌!”
“不对!”
“他这可不是简单突破!”
邵言聪一直在看,他一双眼敏锐,看到霍真红光满面,气血直冲颅顶,内劲疯走全身,整个人身上竟然冒出淡淡白烟,显得神乎其神,飘飘欲仙。
但这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
阎闯也敏锐察觉异样,他看出,霍真拳法顿悟,连带着内劲产生质变,内劲游走全身,又反过来促进气血增长。
可他气血造诣抵达极限,再难前进一步。
这时气血猛涨,却不是好事,而是灾难。
“要遭!”
“气血太盛,要承受不住了!”
阎闯离得最近,他已经看到,霍真体表已经有细微血管破裂,有丝丝缕缕的鲜血从血管从毛孔中渗出,凝结成一个个血珠,染红了衣裳,染红了霍真!
霍真状若疯魔——
砰砰砰!
轰轰轰!
气血狂暴,内劲乱轰。
疯狂之中,拳法却仍然存着理智,有章有法,打的阎闯一阵难受,从原先的游刃有余,再到现在,节节败退,已经是疲于招架!
气血无限!
内劲无限!
霍真此时好似是进入极限状态,根本没有极限,不似常人,阎闯拳法远胜霍真,可这时的霍真,就好似十佬层次,气血、内劲,更上层楼,将他死死压制,完全不在一个领域。
以力破法!
阎闯难抗!
……
“不能这样!”
阎闯皱眉,他心念电转,拳法一变,不再忍让,拦截制服霍真,不是自保,而是要救霍真性命:“再这样继续下去,他迟早爆体而亡!”
但这时——
“退后!”
“我来!”
背后一声喝。
邵言聪登台。
这邵老身轻如燕,接过阎闯的空隙,将霍真招架住,又如游鱼一般在霍真周边环绕,不断交手,又在不断拍击霍真全身各处——
轰轰轰!
气血鼓荡!
内劲迸发!
声势大无边!
再看邵言聪——
“脚踩八卦,手扣七星,上下分三关,三尖一条线。”
“松、合、冲!”
“这是‘跨立台’!”
“头、肩、肘、臀、膝,形似游鱼疾穿,一碰即转,这是‘五峰碰力’!”
“好个邵言聪!”
“你敢下死手!”
台下,罗秉识得邵言聪的‘四门拳’,见其一招一式都是奔着杀人去的,一拳一脚招招式式都落在霍真的丹田、心门、咽喉、头顶以及太阳穴等处,打的劲风滚滚,若不是霍真内劲护体,怕是早就被活活打死!
这老货!
霍真顿悟爆种,他为救阎闯,竟不讲武德!
罗秉气急怒极,他大喝:“既然老家伙不讲规矩,我们也不必再慎着!诸位,并肩子上!杀邵老狗!救霍掌门!”
罗秉大喝一声,一马当先就跳上擂台,要助霍真一同对付邵言聪。
“罗兄!”
“罗师傅!”
王灿一惊,根本拉不住,罗秉动作太快。
而且。
经罗秉这么一鼓动一带头,一个个旧派高手气血上头、兔死狐悲,这时不管不顾——
“霍兄!我来助你!”
“霍掌门!撑住!”
“我等太康武人同气连枝,守望相助,绝不教学府狗贼小看了去!”
一众旧派,洋洋洒洒数十人,一窝蜂冲上台,围攻邵言聪,要解救霍真。
旧派这一动!
新派也要动!
在自家的地盘,还能让旧派这群顽固、这群砸碎给骑脸?
反了他了!
“动手!”
“拦住他们!”
“敢在太康学府撒野,打死无算!”
太康学府,上到教谕、教授,下到一年生、二年生,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群情激奋,叫嚣着撸袖子,就要上,就要打!
这是要打群架的节奏!
气氛到这里,最容易上头!
身处其中,被气氛、被义气裹挟着,根本没有正常的思考,根本控制不住。
要真是打起来,真的混战起来,这一役,怕是难收场。
新派!
旧派!
但凡有人一个不小心被打死,那就是彻底结下死仇。
“不至于!”
“不至于!”
“学府的,听我的,都老实坐着!”
“我是阎闯!”
“月初曾在广陵打穿广陵学府四十精英!”
“你们有人不信!”
“今日巧了,这场面,正好让伱们见识见识!”
“都坐好!”
“不要动!”
阎闯正面迎上罗秉等数十名旧派武人,他催动内劲,声音滚滚,见人就打——
砰!
砰砰砰!
但见阎闯深入游龙,脚踩‘神行百变’,穿梭在混战的人群中,翻来覆去程家拳,六合八法显威能——
好比春蚕吐丝绵绵不断,又如海涛奔流滔滔不绝!
擒拿治扣,随握随释!
也不管什么新派旧派,总之,见着人就抓,见着厮杀的就上前分开——
刁、拿、锁、扣、扳、点、缠、切、拧、挫、旋、卷、封、闭!
阎闯不出杀招,招招式式都是擒拿。
抓拿化打。
缠困锁闭。
阎闯从未专门修习过擒拿拳法,但在各家各门的拳法中,对擒拿都有涉猎,阎闯学贯百家,擒拿手法丰富多样——
无论是罗秉这样的拳法大家也好!
亦或是郝蒙这样的学府弟子也罢!
但凡教阎闯碰着沾着,全都要被拿住——
或是卸去关节!
或是封闭穴位!
分筋错骨、点穴闭气!
阎闯!
真个强!
就只见,原本混乱的战局,在阎闯闯入其中,一边呼喊呼吁,一边下手止戈——
想要和平!
除了声高,还得自身武力足够高,能压的下任何异样的声音,压的下任何不听从调停的反抗!
巧了!
阎闯就有这样的实力。
那一个个上头的混战成员,被如同小鸡仔一般,被他一个接一个拿下,分筋错骨、点穴闭气,去了再战之力,去了行动力——
啪!
随手丢在伸手讲坛上。
一个个!
下饺子!
旧派才仅四十来人,阎闯一通乱打,一通乱抓,新派旧派囫囵,短短时间抓了上百人丢在台上。
喧闹场面迅速平定——
再一看!
四十余旧派,以罗秉为首,悉数都被拿下,再无再战之力。
“这就对了!”
阎闯站定,他笑笑,好整以暇再看邵言聪跟霍真那边,他们俩也进入到尾声——
砰砰砰!
劲力碰撞中!
邵言聪退后开来,而霍真此时,终于气血贯通——
“莫道我宗无真理,全凭苦练得根基!”
“遵依宗法遗留训,定然花至蝶还稀!”
霍真!
破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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