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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星洛不想回京都,对她而言,升龙盟也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升龙盟了。
从前,她可以和盟里的兄弟把酒聊天,无所不谈。但这次来洛城,她已经彻底感受到,随着身份的差别,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很多层隔阂,再也不可能像从前那么无拘无束了。
祁夜,才是她新的牵挂的开始。
“还是去战场吧。”她说。
柳春风继续劝她:“王妃不是想弄清楚身世还有先盟主的死因么?难道不想回京都查查?想的话,我也可以吩咐升龙盟的兄弟帮你。”
苏星洛权衡再三,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去见祁夜比较重要。
毕竟战场不比其他,万一,假如他战败了,没能回来的话,她岂不是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她要是去了,至少还能有最后的一点相处时光吧。
身世这件事,很重要,但是比较起来,略逊一筹。
“我们今天就出发,去边城。”她坚定地说道。
柳春风:“……”
这次,轮到她矛盾了。不陪她去,等于说是彻底不尊上级旨意,要是越王回来了,她就惨了。
陪她去吧,祁夜这边的吩咐倒是满足了,可她的前景真不好说。长期不在盟里,回来时,盟里的人还认不认她都是个谜。毕竟,即便是她在的时候,下面都还有反对的声音。
哎,真是个两难的选择。
“那,王妃,我们过两天再出发,如何?”柳春风问。
苏星洛:“为什么要等?”
柳春风:“等你月信先过去啊,你现在这样的状态,也不适合出远门呢。”
苏星洛想想也是,就点头答应了。
其实,柳春风想的是,现在劝不动她就干脆等等再说。万一,她改主意了呢?
于是乎,在她做出最终决定的这几天,她每天上午下午都过来陪她,顺带劝她。
各种理由都给她讲了。
比如,她去了说不定会惹得王爷分心,影响他作战啦。又比如,战场风险太大,过去了可能会有危险啦。还比如,军营里不允许女人呆着啦,会给祁夜带来麻烦什么的。
苏星洛每一次都听得很认真,还摆出一副蹙眉考虑的样子。
可三天之后,她做出的决定依然是,她要去。
她不仅要去,并且还要女扮男装地去。
柳春风拿她没辙,只好选择随同。
出发前一个晚上,她和苏星洛去找祁临辞别。
祁临先前并不知道他们要离开洛城去边城,听柳春风说完之后,莫名觉得有点失落。
“要不你们还是呆洛城吧?不然王兄回来,我没法跟他交代。”他说。
苏星洛一门心思地要去,祁临说了也没用。
“是我自己要去的,他要怪罪你,我来承担。假如你不让我去,他要是战死了,我见不到他最后一面,我会懊悔一辈子的。”她说。
祁临满头黑线,“嫂子,不是吧,你对王兄就这么没信心?他可是十战十胜的战神。”
柳春风耸了耸肩:“我早就跟王妃这么说了,她就是不信。”
祁临扭头看向她,“你呢,你也要跟着去?”
柳春风无耐地瘪了瘪嘴:“没办法啊,食君之禄,衷君之事。我已经答应王爷了,要照顾、保护好王妃。除了跟着,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可是……”祁临还想说点什么。但终究还是说不出来。
“那你们路上多加小心。”最后,他的话还是变成了祝福。
柳春风虔诚地望着他道:“王爷,春风有件事想麻烦你。”
祁临:“你说。”
柳春风:“我不得不随王妃去边城,但升龙盟那边,我放心不下。我怕……”
祁临道:“我知道你怕什么,放心,我帮你看着。再说,贾思不是也看着那边在吗,应该没事。”
“嗯!”柳春风放心地点了点头。
她们骑马一路向北,原计划一日之内到达边城。
但他们却足足花了四日。
因为这一路上并不顺遂。
先是在寥城,遇见了许多逃难的难民。因为饥饿他们物色那些看起来衣着光鲜的路人,抢劫。
苏星洛和柳春风换的男装都是管祁临要的,自然是光鲜的。
于是乎,她们就成了那群难民打劫的对象。
柳春风和苏星洛的武功都不差,尤其是柳春风,对付这些难民,一敌好几十都是没有问题的。
麻烦在于,打跑难民容易,却因此惊动了巡逻的政府兵。
结果,柳春风和苏星洛被请进了寥城府衙喝茶。
这种两国交战的紧张时期。
突然来了两个武功高强的其他户籍人士,引发的关注实在太高。
县衙的知县当场就要审理她们。
“你们是不是北岳来的奸细,为什么会武功?”县令先入为主地将他们看成了别国细作。
柳春风解释了半天,说他们只是路过经商的,县令怎么都不信。
由于女扮男装,他们又没带通关文碟。
这在边城的县令看来,那就是完全是身份不明的人士。
苏星洛想争辩,柳春风怕她说漏嘴,拉了拉她的袖口,提醒她别开口。
与民斗容易,于官争太难。
柳春风自己则抢先一步开口:“县令大人,是那群流民要抢我们的银子和食物我们才出手的。我们的户籍册子和通关文牒,都在和他们争斗的过程中无意间遗失了。”
县令:“那不出能证明你们身份的文书,又被官兵亲自捉到殴打我国难民。二位的嫌疑没办法解除,本官只能将你们暂时押入牢里了。”
“你敢!”苏星洛腰杆挺了挺,气势一下子拿了出来。
县令一怔,“你说什么?”
柳春风被她吓得够呛,赶忙将她往身后啦。
“县令大人,不好意思,弟弟年纪太小不懂事。是这样的,我们来自洛城,洛城的临王是我们表兄。如果县令不相信的话,可以派人去洛城王府找临王一问究竟。”
县令原本颇有底气的,一听她说他们是临王的表亲,当场就有些虚了。
“我怎么没听说过临王还有表兄?”他心虚地问道,声量比方才小了好几个量级。
柳春风灵机一动,掏出一物来,道:“王县令可识得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