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王朝的皇宫,已经在皇城屹立了数千年岁月,它在前朝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只是,经过了一番战乱的破损,然后再经过一番战后的重修。
它就摇身一变成为大周的皇宫。
皇宫修缮得十分恢弘大气,皇宫的外墙虽然不似皇城城墙那么夸张,但也比很多地方的城墙要高得多,也更为厚实得多。
很多人看见大周皇宫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觉得,此地的守卫极为森严!
森严到让人觉得有些窒息了!
一个个皇宫守卫都是身着重甲,那种甲看起来,起码得有几十斤重。手中所持着的一杆长枪,那更是足足有一丈那么长。
极为厚实的盔甲,让他们只有一双眼睛露出来,像是一头头乌猛兽一般。
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心悸!
云九卿虽然以前来过皇城好几次,但是她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靠近皇宫。顶多就是在远处瞅一眼,并不敢接近此地。
而今天明显和以前不太一样,今天她算是沾了范道长、和南郡王殿下的光。
有资格来到皇宫一趟。
“感觉这些人好吓人……”也不知道是云九卿的错觉,还是一种什么情况。她发现自己在即将要进入皇宫的时候,仿佛有一道又一道的目光,全部都锁定在了她的身上。
她可以感受到,是那些身着重甲的军士在盯着她,那种感觉就好像是防着贼一样。
她不由打了个哆嗦。
云九卿看得出来,这些人并不是什么修道者,他们身上没有法力的波动。但是他们身上的那一股煞气、和杀气,说明他们的实力,并不比一些寻常的修道者弱多少。
而且他们人数众多,枪出如林,一杆杆一丈多长的长枪,简直就是恐怖至极。
在胡伴伴带领之下。
她走入皇宫里边。
“诸位……”走入宫中后,就连胡伴伴都不敢大声说话,他只能够压低着声音,对着范武等人,提醒说道:“宫中的规矩非常繁多,尤其是要面圣,那就更为的严格了。”
胡伴伴暗吞唾沫,弱弱道:“待会儿一旦过了前面的一道门,就不能够携带武器进入了,哪怕是一把木头剑,都不能带进去。”
理智告诉他,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因为眼前的范武道长,就是背着一把大剑。
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会不会被范武道长以为,自己在针对他?
嘶——
应该……应该不会吧?
此时,胡伴伴心里头正不断地打鼓,可想而知,范武给他带来的心理压力,究竟有多么大。
“可以。”范武就好像能够看得出他的想法一样,他并没有为难这位胡公公,而是回应道:“就按你们皇宫里的规矩来办就行了。”
“好……好嘞!”冷汗都差点要被吓出来的胡伴伴,顿时之间松了一口气。
还好……
还好范武道长虽然很恐怖,但还是很通情达理的,没有为难他这个老宦官。
胡伴伴险些眼泪都流出来了!
范武道长他是一个大好人啊!
走到前面那一道门之后,另外一群身着重甲的守卫,就忽然警惕了起来。他们将手中的长枪,对准范武等人,短时间内形成一个枪阵。
“止步!”其中一个守军,张口对着范武等人,说道:“刀、枪、棍、剑、符箓、以及法器等,一律不得带入里边!”
“范武道长,南郡王殿下,他们这些人就是如此死板,您们不要放在心上。”见到了这一幕之后,胡伴伴眼皮一跳。
生怕这些人的生硬态度,会引起范武道长等人的不满。
主要还是范武道长!
他知道范武道长这样的存在,一旦心情不满,那可能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这样的后果究竟是什么……他也不敢想象。
“无妨。”
范武摇了摇头,他解下了背上的那把断魔雄剑,然后对着老青牛,说了一句:“你留在这,看好这把断魔雄剑。”
“哞~”老青牛也不知有没有听懂,它就是这样叫唤了一声。
是的!
范武直接把老青牛都给带来了,这或许是天底下,最见识多广的一头牛了。
“哦对了!”范武瞥了眼天机棺,他能够看得出来,守军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是投在天机棺的身上。这样一尊会自己动的大红棺椁,在这大白天之中,实在是太惹眼了。
一看就是一只诡物!
这让皇宫之中的守军如何不紧盯着他们一行人?
范武开口说道:“你也留下,陪着老青牛吧!”
而此时……
无论是行风子还是云九卿,都已经将自己身上所有的武器以及法宝、还有符箓都给放了下来。
见到他们似乎没有什么威胁性后,结成一个枪阵,堵住范武等人前进道路的一众皇宫守军,这才一个个退散开来。
这进入一个皇宫,就好像是进入一个险境一样,需要度过重重难关,才能够到达其终点。
好在范武今天心情不错,他非常的有耐心。
一下子得到这么多的自由属性点。
他的心情能坏吗?
此时的天色已经逐渐黯淡下来,黑夜之中的皇宫,也是灯火通明。挂在一处出屋檐下的灯笼,已经被人点着了里边的蜡烛。黑夜之中的皇宫,并没有半分阴森的感觉。
皇宫之中的守军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很多火把,每隔三个人就一个人持着燃烧的火把,让处于夜间的皇宫变得更加的敞亮。
也就只有一些角落之处较为昏暗,其他的地方,就算是有夜盲症之人,都能够看得清路。
“胡伴伴!!”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惊喜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差点把胡伴伴给吓得一头栽倒在地。
胡伴伴急忙一看就发现,居然是小殿下在喊他!
就见一个小屁孩屁颠屁颠跑过来。
不过,他跑过来后,就没有继续关注胡伴伴了,而是将注意力全部都放在范武等人的身上。
这个小皇子激动道:“范武道长,我刚才可是在父皇面前,说了好多有关于你们的好话!看在我这么努力地在为你们说好话的份上,你们能不能也教我很厉害的法术啊?”
行风子无奈温和笑道:“小殿下,您是陛下的孩子,小道怎敢教您道术?况且皇宫之中,定然是有很多修道高手。”
“您为何不让陛下,为您寻找一位名师呢?”
小皇子嘟嘟囔囔:“我也想啊,可是父皇他不让我修道,他说修道没什么好处。”
“哦?”行风子一愣。
一位皇帝,居然说出修道没什么好处这种话?
不过仔细一想,这位小皇子的身份,似乎也就有些释然了。毕竟对方是一位皇子,是当今陛下的孩子。这样的一种身份意味着很是敏感,一旦这种人为了修道而心术不正起来。
那对于整个大周王朝来说,恐怕都是一场不小的灾难。
而且这不是天灾。
而是人祸!
“小道长,有些问题还是不要问了。”胡伴伴急忙压低声音,提醒说道:“咱家只能够告诉你,年轻一辈的皇子和公主们都不许修道了,这是陛下几十年前,立下来的一个规矩。”
行风子一愣,他还以为是当今陛下担心这位小殿下年龄太小,如果早早接触修道方面的话,很有可能会因为思维较为幼稚,而踏入歧途。
不过现在看来,皇宫之中的情况和他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自己考虑的好像有点太浅了。
行风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看向了,站在范武道长旁边的南郡王殿下。
然后又给胡伴伴,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胡伴伴心中无奈。
现在的年轻人的脑子怎么这么灵光?一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年轻人,怎么这么快就能够猜到一些事情?
他微微点头。
紧接着的一路上就没有人说话了,直到胡伴伴带着范武等人,来到了一座灯火通明的宫殿前。他这才开口说道:“请诸位,在这里稍作等候,咱家很快就会出来的。”
说完。
他取出了一块特殊的令牌,就在一个个侍卫,虎视眈眈的目光注视之下。
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这一座宫殿之中……隐约传来了什么谈话声,然后没多久,胡伴伴就出来了。
他对着范武等人,开口说道:“陛下请诸位进入这养心殿之中。”
原来这里是养心殿?云九卿好奇抬头看了看,宫殿上挂着的一个牌匾。她听说养心殿是皇帝有所忧愁的时候,会到此地歇息一下的宫殿。
眼看着范道长等人已经走进去了,她急忙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进入这养心殿之中,云九卿的第一个反应就是……
——这里好大!
紧接着,就是她的第二个反应……
——人有点多!
是的!
养心殿之中居然有不少的人,当然那都是一些宦官、或者是一些宫女、或者是一些侍卫、以及……两个云九卿觉得他们长得像女人,可偏偏看起来,就是男人的家伙。
她眼睁睁看着这两个长得像女人的人,一个正在小心翼翼地剥着葡萄皮,另一个则是在动作轻缓地,给一个人揉着肩膀。
享受着被人揉着肩膀的那个人,看起来是一个,年龄很大的老人。
对方的头发,已经很是花白。
脸上也带着些许的皱纹,以及些许的老人斑。
此人的体型看着稍有些胖。
但这种微胖的体型,并没有降低他的威严感。
反而让他整个人的气势。
变得更加的浑厚。
也变得极为恢宏。
“老奴!参见陛下!”胡伴伴急忙朝着这个老者跪伏下来,然后脑袋都快要埋进土地里面了,语气恭恭敬敬地开口说道:“老奴不负陛下期许,已经将南郡王殿下等人带来了!”
然后,胡伴伴轻轻抬起一点头,试图给范武等人使一下眼色,让范武等人赶紧向陛下行礼。
“不必了!”老者摇了摇头,说出的第一句话:“在这养心殿之中,随心便好。”
他赫然是大周当今皇帝!大周王朝在人间之中,权力最高之人!
当今大周天子!
大周皇帝轻轻点了点头之后,他一双看着有些浑浊的眼眸,看向了那个十分拘谨的南郡王。浑浊的眼眸之中闪过无尽的复杂之色,沉默的良久功夫,他稍稍叹了一口气。
这位大周皇帝,总算是开口:“朕见过来自于钦天司、以及南郡衙门传来的消息。他们跟朕,提到过你在大魔禁地的遭遇。”
“他们也提到过,你在大魔禁地那件事发生之后,就失去了原本的记忆。朕说的,对吗?”
南郡王暗吞唾沫,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个老人,是他的皇爷爷。
他应该不必紧张。
可是对方身上的那股气势,却让他不由得紧张起来,毕竟他已经失去了曾经的一些记忆。
面对一位皇帝。
压力非常大!
“是。”南郡王艰难开口,他发现这位皇帝给他带来的压迫感,一点都不比范武给他带来的压迫感少。双方给他分别带来的不同压迫感,既然有种互相抗衡的姿态。
“唉……”大周老皇帝叹了口气,他开口说道:“你过来一点点,站到朕身边来。”
“哦!”面对能够给他带来压迫感的人,南郡王觉得都是自己打不过的人。
他就乖乖的走过去了。
突然!
这位老皇帝一双眼眸怒然瞪大,双眸之中,仿若能够迸射出万千金光。
“滚!!!!”
很难想象一个看起来如此年迈的老人,居然,能够吼出这样一个中气十度的字。
一语落下!
南郡王整个人仿若如遭雷击一般,他的鼻孔、耳朵、嘴巴、眼睛……居然都在溢出鲜血!
就见一团诡异黑雾从南郡王的身上脱离而出,那团黑雾还没有生存一个呼吸的时间就突兀溃散。
南郡王整个人瞬间呆愣当场。
万千回忆,在他的脑海中逐一闪现,这一次,他能够完整地捕捉到每一道回忆。
并且牢牢记得住那些回忆。
他一双眼睛里边的茫然,逐渐变得清明起来,整个人的气质从最开始的浑浑噩噩,眨眼间就变得如今的精神抖擞。看起来就好像是重获新生,把“本我”给寻找回来了一样。
他的七孔溢出来的那些鲜血,化作缕缕烟雾,消散飘飞不见。
南郡王猛地打个哆嗦!
他深吸了一口气。
忽然之间,仿佛是捡回了曾经学过的礼仪一般,以一种十分标准的姿势,朝着眼前的老皇帝,深深一拜:“不孝孙子……见过皇爷爷!”
“范道长……南郡王殿下他,好像变正常了欸……”云九卿努力低声说着悄悄话。
说实话,语气突然变得正常的南郡王殿下,让她有些不太习惯。
毕竟在她接触南郡王殿下的那些时间里面,南郡王殿下表现出来的状况不是疯疯癫癫,就是浑浑噩噩,或者干脆就是失忆的状态。
像眼前这么正经的南郡王殿下。
属实让她非常的不习惯。
“你不孝……哈!”老皇帝摇了摇头:“你如果不孝的话,那这个天底下就没有孝顺的人了。当年那件事你做的很对,但其实并不该由你来做,而是应该由朕来做。”
“孙儿当初没想太多。”南郡王低着头说道:“孙儿只想,做自认为对的事。”
“嗯……这些年算是委屈你了。不仅让你在大魔禁地之中待了三十年,还让你惹上一尊连朕都说不清楚的古怪存在。”老皇帝开口说道:“以至于……让你的心智,都被祂影响到了,最后甚至丧失很长一段时间的记忆。”
南郡王开口回应:“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而且有范……范武道长他们带我回到皇城,我也恢复过来,记忆也找回来了。”
当南郡王提到范武之后,老皇帝将他的目光,放在了范武的身上,而范武则是平静地与他对视。
养心殿之中这么多人里面,也就只有范武一个人,敢直视眼前的老皇帝。
也只有他一个人,和这位老皇帝进行目光对视哦,双方的目光在半空之中碰撞。
“囚龙观,范武,范道长。”老皇帝笑着说道:“朕这些天,一直都听到你这个名字。全是因为你,在大周王朝里做出来的一件件事情,让朕都觉得你这个人,太过于惊世骇俗。”
能让一位皇帝用惊世骇俗这四个字来形容,或许范武也算是大周王朝头一人了。
范武笑道:“贫道我就当是陛下的一句赞赏了!”
“哈哈哈!你要是把朕的话当做是阴阳怪气什么的,朕兴许已经提前与你拉开点距离了。”老皇帝感慨道:“多少年了……自从朕坐上这个位置,已经没有人能够给朕带来威胁感。”
他说到这里,语气一顿,继续道:“唯独只有你,囚龙观范武……在踏入这养心殿的一瞬间,让朕有一种头顶悬剑之感!”
老皇帝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一句话把养心殿一众宫女、宦官、侍卫,都惊得不轻。
陛下,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不太明白……
不过他们能够听得出来,眼前这位叫范武的人,非常的不简单。
以至于,就连陛下……
都察觉到了危险!
“啧……您也不遑多让!”范武也能够感受到,这位老皇帝身上那一种恐怖气息。而且这一种气息,比白天的那个罚恶司典狱强得多了。
范武更是能够看得见他的属性信息,那高达255点的【力】属性尤为惊人!
不过,这位老皇帝的【命】属性,倒是不高了。
甚至……
他的【命】属性低得离谱!
只有139点【命】属性!
是的……范武还是头一次见到,【力】属性这么高,但是【命】属性这么低的人。恐怕,这位老皇帝的时日已经无多了吧?
“朕听说,付家被你抹除掉了?”老皇帝眯了眯眼睛:“在朕的眼皮底下,做出了这等杀戮,你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甚至连大周王朝的律令你都没有放在眼里吧?”
范武笑道:“你老人家不也没有放在眼里吗?”
娘啊!!!
范武道长您别再说了啊!您这是在跟陛下他老人家唱反调吗?!
这可是大周王朝的当今陛下啊!
跪伏在地,至今都还没有站起来的胡伴伴,已经被吓得浑身都在发抖。
冷汗都把他的后背打湿了。
“哦?朕……没有将大周王朝的律令放在眼里?哈哈哈哈!有趣!不过……”老皇帝坦然道:“你说的也对,如果朕将王朝的律令放在眼里,估计就不需要你来抹除付家,朕早就派人,动手将他们给抹除掉了。”
“但是他们家族终归是有从龙之功,就算是,看在他们那位先祖付洪的份上,朕也只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天底下的世家大族那么多,朕只要铲除掉一家,其它世家大族们都会感觉到岌岌可危。在那种情况下,他们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情,就连朕这个皇帝都不敢细想。”
“但如果由他人动手,那就不一样了。”
老皇帝笑道:“因为,这并不是我们皇家,对他们过河拆桥,是他们太倒霉了。”
从他的笑容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位老皇帝,非常的幸灾乐祸。
而像是这样的一些东西,他也是真的敢在,一群外人面前说出来。
老皇帝稍微顿了顿。
他开口说道:“朕还听说,付家的那个付洪……被你一剑刺死了?关于谷源县的土地神,也是一样的死法?”
“确实!”
范武回答道。
老皇帝感慨道:“你真是朕见过最胆大妄为的一个人,皇权你不怕、神权你不怕、地府你也不怕,就连邪神你都不怕。”
“如果你是朕的一个儿子,亦或者是孙子的话,朕就能安心颐享晚年了!可惜,你不是。”
“你……甚至都不是,我大周王朝的子民。”
老皇帝的一双眼睛仿佛能够看见很多东西。
他紧紧盯着范武。
继续开口说道:“朕不像什么城隍、也不像什么天神,能够一眼看穿一个人的根底。但是,朕身为大周王朝的天子,却能够看得出一个人,到底是不是我大周王朝的子民。”
“朕能够看得出一个人的身上,有没有流淌着,大周王朝子民的血脉!显然……你身上,任何一滴血的都不属于大周!”
老皇帝的这一句话落下,在场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范武的身上。
无论是行风子还是云九卿,脸上都写着些许的错愕神色。
范道长居然不是大周王朝的百姓?
范道长身上并没有流淌着大周王朝的血液吗?
当然他们也仅仅只是惊讶而已。
并没有其它过多的想法。
“你看起来并不意外?”老皇帝注意到范武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他不由得问了一句。
范武笑道:“没有!”
老皇帝挑了挑眉毛,他张开了嘴,让旁边一个,长得极像女人的男人,将一颗剥好的葡萄,塞在他嘴里面。
一边咀嚼着这一颗饱满多汁的葡萄,一边对着眼前的范武说道:“难道是你早就已经知道了?”
“不知道。”范武说道:“贫道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哦?那就是不知自己的身世?那么你对你自己的身世,就没有一点兴趣吗?”老皇帝问道。
“毫无兴趣,除非……”范武笑道:“除非我的身世里面,蕴含着什么危险。”
老皇帝一愣:“有危险你才会感兴趣?”
“确实。”范武说道:“过于平淡无奇的身世,反而只会让贫道我觉得它没什么用处,知道和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区别。”
“哈哈哈!你有意思!很有意思!”老皇帝大笑几声后,他忽然眯着眼睛,说道:“如果某一天你发现自己的身世与大周王朝有冲突呢?譬如说你,是前朝的某个余孽?”
“那也无所谓。”范武平静道:“贫道只会随心行事,世间没有任何人能够束缚得住我的想法。”
老皇帝眯着的眼睛睁开,感慨道:“你这样的人,还真是潇洒自在啊!”
范武回应道:“一般,想要最为自由最为潇洒,这点程度还是不太够。”
“哈哈哈!你这个年轻人,是朕见过最怪的,也是……最厉害的。”老皇帝张口就是说道:“朕很感谢你保住我这个孙子的性命,也感谢你,保住我这个小儿子的性命。”
“朕还听说……”老皇帝看向范武:“你在今天一大早,一拳将皇城城墙大塌了。朕记得,朕的父皇立碑许诺过,谁人能够破坏城墙,谁人就能获得朝廷赠予的万两白银。”
“这样的一条规矩,虽然是朕的父皇那一辈立的,但是到了朕这一辈,也是认的。”
“你救下两位皇室子孙,外加达成一项至今为止,从来都没有人达到过的成就。朕不是一个吝啬之人,朕可以许你一个官职,甚至是世袭的官职,以及许你万两白银。”
老皇帝说道:“如何?!”
世袭……官职?!
当听到老皇帝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之后,几乎所有人的呼吸,都不由得沉重了起来。就连那些宦官、宫女、侍卫……都是如此。
因为他们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一旦有人能够得到,来自于朝廷的世袭官职。
那就意味着,这个人,脱离了他原有的阶级。
他的子孙后辈都能够受到他的荫蔽!
甚至能够凭借着一己之力,利用这样的一个世袭的官职,将自己的子孙后辈发展成一个小家族!如果运气好一点,没准这个家族能够,存在好几百年的时间。
这种状况,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且,这可是大周王朝当今陛下所承诺的世袭官职,这样的一个官职能够小吗?最少也得是个正五品吧?
更高,也不是不可能的。正五品要是再往上一点,那可就是朝廷大员了。
老皇帝在王朝之中权势十分之大,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资格,去力排众议,将一个世袭官职,安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
陛下他竟然向这样一个,只是刚见了一面的人,许下这么大的一个承诺?
嘶!!
那此人岂不是可以……
一飞冲天吗?
“官职就不必了。”范武拒绝道:“贫道不喜欢被人管束,不喜欢沾染一些遍布心机之事。除非……你老人家想看见,大周朝堂之上,有哪一天,突然会血流成河。”
范武咧嘴一笑:“如果您能够接受这种事情发生,那贫道我勉为其难倒是可以接受一下。”
他……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他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他居然拒绝了!
甚至还说出,后面那几段极为大逆不道的话。
他……
他在想什么?
一个个宦官、宫女、侍卫,都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范武。就好像眼前的范武不是人类,和他们完全不是一个物种一样。
“哦?那你想要什么赏赐?”老皇帝不禁一问。
“万两白银就行。”范武回答道。
老皇帝一愣:“只需万两白银?你明明可以,得到更多的。”
“贫道在这方面不贪心。”范武确实是对此不贪心,就算是直接让他当这个大周王朝的皇帝,他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好!”老皇帝说道:“既然如此,朕会命人给你一万两白银的银票。”
“多谢。”范武回应道。
“那个……父皇……”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较为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父皇,我能够跟随范武道长,学习道法吗?”
众人扭头一看,就看见这位小殿下,正可怜巴巴地看着老皇帝。
“孩儿对修道真的非常感兴趣……”小皇子弱弱道:“就算,就算只能学一点皮毛也可以的。”
“不可!”老皇帝皱眉拒绝:“朕都跟你这小屁孩说了多少次了,不可就是不可。”
“为何?”小皇子倔起来了:“父皇您每一次都说不可,可每一次我问您为何不可的时候,您根本就不便多说什么。我想去问胡伴伴,可胡伴伴又说他不知道。”
“嗯我知道胡伴伴他肯定知道的,但他碍于您给他带来的威慑,根本就不敢跟我说真话!”
“就算……就算不能跟范武道长学道,那我跟父皇您学不也一样吗?”
“父皇您自己也会的吧!!”
小皇子这几句话说出来,可把跪在地上的胡伴伴,给吓惨了。
“为何?”老皇帝一双眸子看着他,他在脸上,写着些许复杂的神色。稍稍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靠在椅背上,说道:“因为朕不希望三十年前的事情,再一次,在皇宫之中发生了。”
老皇帝一句话落下,养心殿之中的一众宫女、以及侍卫、还有宦官,都是面色惶恐地跪倒在地。
那场面看呆了云九卿和行风子,也让那位小皇子都不由愣住。
让小小的他有些许的手足无措。
“三十年前的事情?”在这种极为诡异安静的状况之下,一道声音却突兀的响了起来:“是有关于,这个南郡王的事情吗?”
说话的人,居然是范武!
一个个跪倒在地的宦官、宫女、侍卫全部都是,一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他们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之下,居然有人会向陛下提这样的问题。
敢当陛下面提那件事情!
这这这……
这位什么囚龙观范武道长,胆子为什么能够这么大?他究竟是吃了多少的熊心豹子胆啊?
要知道这件事情在整个皇宫之中,都属于禁忌之中的禁忌,就算是有人在私底下交谈的话,都是用一些很抽象的词语来代替关键词。
三十多年前的时候,因为这件事情,陛下他……可是砍了不少的人!
“没什么不能说的。”老皇帝的反应,倒是出乎了所有宫女、和侍卫、还有宦官们的预料。只听他,继续说道:“毕竟都已经过去这么久的时间了,有些事情就算是说出来也没什么。”
“南郡的云守稷让他们互送朕的孙子,应该,大致是提到过一些事情的吧?虽然他可能提到的不多,你们应该能够猜到一些东西。”
“确实,当年皇宫发生了一起乱子。太子的大儿子,也就是朕的皇长孙,意图取其父而代之。”
“发动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宫变……”
老皇帝居然将当年的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好像是想要满足一下范武的好奇心。
三十多年前,大周皇长孙,常年与朝中歹人混迹,轻信了无数谗言。偏偏皇长孙他自己本身,便是一个没有什么主见之人。
有一日,他因为醉酒发癫,杖毙了两个宫女,担心被父亲知晓。
遂威胁宫中宦官、侍卫,要求他们任何一人,都不得将此事传出去,否则会逐一处死他们。
可没想到,这件事情很快就是皇长孙的父亲,也就是当今太子知晓了。
太子对一群儿子十分严厉苛刻。
哪怕是自己长子犯下如此大错,他依旧是爆发了雷霆之怒,那模样仿佛随时随地,都会把他这个皇长孙,换一个来当一样。也是那件事情过后,大周太子便很少与自己的长子见面,反而经常召见自己的二子、三子、四子等等。
皇长孙慌了,依附在皇长孙麾下的一众官员,同样也慌得不行。
他们也不知为何,得出一个结论就是。
——太子殿下想另立长子!!
这样的一个结论听起来颇为荒谬,可就算是再荒谬,也是有一定的可能性。尤其是当时,大周太子对长子的态度,着实让人难以捉摸。
偏偏那位皇长孙没有主见,旁边之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他觉得自己的大危机来临了。
他不想被撤下长子之位。
人在火烧眉毛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来,更何况还是一个属于自己没什么主见,容易轻信于他人的的皇长子。
他……
准备弑亲!
那位皇长子纠集一众朋党乃至大臣,欲要设计杀害自己的父亲,甚至要杀害自己的一众亲兄弟。如此一来,他就是皇室唯一的一个正嗣,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撼动他的地位。
他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有属于他自己的底气,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修道者!
他早早布置一个隐蔽杀阵,欲要将大周太子、以及一众亲弟弟引入其中。
然而,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他想要做的这种事情,可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跟他一起做的。
其中有人趁机将消息,透露给另一位太子子嗣。
也就是现如今的南郡王!
“我没想那么多。”南郡王开口道:“我只知道,大兄他不该这么做。他这么做是不对的,所以,我就阻止他了。”
老皇帝还没有说完,南郡王就回忆着当初的记忆,主动补充道:“我的想法也是非常简单,他欲要取我性命,欲要取我一些亲兄弟的性命,欲要取我父亲的性命,那我便取他性命。”
“他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修道者,但他比不过我,我只用了半盏茶时间……”
南郡王顿了顿,继续道:“就把他,杀死了。”
说到这里。
南郡王语气平静没有波澜:“其实大兄只做了这些准备,并没有来得及出手。也就是说,当年唯一一个弑亲之人,是我。”
“此事过后,皇爷爷盛怒,我的父亲也盛怒。但当我解释后,他们调查后,发现我这么做,都是有一定的理由的。”
“可终归,大兄他还没有出手。而我,就已经提前,将他杀了!”
“为了堵住悠悠众口,遂将我发落到大魔禁地。皇爷爷还嘱咐我,千万不要深入禁地内,但……终究,还是没有抵住邪魔的诱惑。”
说罢。
南郡王看向了小皇子,他露出一丝笑容说道:“皇爷爷,不让年轻的皇子皇孙触及修道之术,也是有缘由的。像是这样的一种大事情,肯定是不能够发生第二次。”
“倘若我那大兄只是一个寻常人,不会半点的修道之法,他连弑亲的念头都不会生出来。”
“因为心无利器。”
“自无杀心。”
老皇帝与南郡王,好像是在互相配合的一言一语,将当年所发生的大事简短的描述出来,听得小皇子目瞪口呆!
身为一名小皇子,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皇宫里,曾有这么大的一件事发生!
而且这其中还涉及到他的大皇兄,也就是,大周王朝的当今太子!
小皇子瞬间就蔫了。
他绝了这个念头了。
虽然他的年纪不大,但是也是能够听得出来,这件事情有多么的严重。
甚至……
已经是皇室丑闻。
“朕乏了。那个……那个谁……”老皇帝面带些许困倦之意,对折已经跪了不知多久的胡伴伴,开口说道:“你将范武道长等人安置一晚吧,他们可是救了朕的一个儿子和一个孙子,给朕好吃好喝得伺候他们。”
“老奴尊陛下口谕!”
……
次日。
正午。
经过来自于大周皇宫的一夜款待,范武神清气爽地带着老青牛、天机棺,离开了大周皇宫。
他今日要去寻找一处典当铺,拿到曾经属于他,但被他那个骗子师傅,给当掉的一块玉佩。
“福源典当行……”呢喃着这样的一个当铺名字。
范武自语道:“我记得这一路上,见过不少。”
这样一个烂大街的名字。
重名的不知凡几。
……
……
_('-'_)⌒)_起床动作幅度太大,差点扭到腰,腰酸,可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