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回首战泰山
炎黄元年,五月二十。
张秀站在稳坐中军宝帐。静静的等待着探马回报。两旁列站的众将,一个个全都是既紧张,又兴奋。
刘明的大军,正向青龙大营开来。
“报!幽州军张辽率部十万,离此十里,正在按营。”
“好!来得好!咱们就去会一会他们去吧。”张秀得到确切消息,当即起身而出。
刘明大军的到来,张秀可等了好长时间了。虽然曹操下令坚壁清野,固守不出。但是,坚壁清野,张秀做到了,固守不出。张秀却不怎么认同。
张秀武勇无双,号称:北地神枪。想当初,也就是吕布能压其一头。虽然张秀当初迫于情势,归降了曹操。而且在曹操的用人手腕下,张秀对曹操也很是感恩戴德。但是,张秀却从来不认自己的武勇比何人差!即使是曹操帐内数一数二夏侯敦、许褚等人,张秀也没放在眼里。甚至是当初号称天下第一武勇吕布,在张秀如今苦练这么多年之后,张秀也不认为吕布依旧还能胜过如今正在巅峰的神枪。
而除此之外,张秀更是自认深通兵法,敌将远来,营寨未立,大军奇袭,一战可溃。故此,张秀对曹操固守不出的消极防守,很是不以为然。认为主动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尤其是如今的地势并不开阔,大军展不开队形,人多人少的优势差距并不大。凭着自己的武勇,肯定能击溃对方前部军马,如此,驱赶那些溃军,进攻幽州大军的本部。那幽州大军的优势兵力,反倒是他落败的因素。
所以,张秀一早就等着幽州大军来了。
可张秀盘算的挺好,但是,等张秀三万军马,排成一个细长的突击队形,开出了青龙大营。来到幽州军扎营的切近。张秀却倒吸了一口冷气,放弃了直接突袭的打算。
敢情,张秀虽然盘算的不错,可那张辽却也不是一勇之夫。尤其是幽州军防敌方突袭,以及安营准备,那都是幽州各级军校的必备条例。跟张秀他们不同,这不仅仅是幽州的那些高级将官必须牢记的基础准则,更是众多基层将官的必修项目,甚至连新兵训练营出来的新兵,对此也是要牢记的。张秀要想突袭张辽,那不是跟妄想一样。
只见此时,张辽大军前列,两列盾牌手各持大盾。严阵以待,其后,弓箭手,长枪手,密密麻麻。再往后,才是那安营下寨得军兵在晃动。不过,那已经不是外人能透过队列看到得了。
如此磐石般的防御,张秀没有信心能动摇对方的阵脚。如此狭窄的地方,虽然对方展不开军事,可张秀也同样展不开。虽然张秀对自己部下的凶狼骑很有自信,甚至认为比曹操嫡系的虎豹骑还要精锐,不必刘明的突骑差,可如此狭窄的地方,骑兵冲不动对方的阵脚,就会造成后续进攻的障碍,实在是太不利。
张秀暗赞一下:张辽治军严谨,果有大将之风。随后,张秀暗思:率兵出营,不战而归,军心必然散漫。既然如今突袭不成,就直接叫阵,与那张辽战上一场,凭自己的本事,连胜几场,撼动对方的锐气,而后领兵突杀,当可建奇功。
打定主意,张秀当即命人叫战。
当下,立有五十个嗓门大的军兵,上前齐喊道:“呔!对面的军兵听着。我家青龙大营主将,张将军来此讨战,俗叫你家主将出来。”
这些大嗓门的军兵,那也是特经训练的,一个个嘴大脖子粗,嗓音洪亮。声音传出老远。只不过,首次讨阵,不是骂阵,对方还没有回应前,这些军兵倒也没有什么污言秽语。不过,这些军兵可也在酝酿着呢。只要张辽不出,下面可就是荤得了。
张辽大营的哨兵,不敢怠慢,连忙把张秀讨战的消息,汇报给了张辽。
张辽对此略有笑意:好些年没有人讨战了。
正所谓:境界提高了,看待问题的眼光也就不同了。
在以前,临敌讨阵,那也是张辽惯用的手法,对那时的张辽来说,此法乃是凭借个人武勇,激励军兵士气的大好方法。两军混战,不同于两个人打架。技能和力量,那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就是胆气。胆气足!杀红了眼,群体气氛下,那就是越杀越猛。而反之,未战先怯。打起来再有几个跑的,群体影响之下,那肯定是溃不成军。
故此,临阵单条,那就成了一种必然的需要。是一种大战开启前,暗中对双方军卒影响的需要。战败,以及不敢出战,都会在潜意识中让双方兵丁认可自己的强势或弱势。
而除此之外,向什么督战队等等,也是迫使军卒死战的手段。
可是,如今张辽镇守青州多年,随着手下拥有的那些经过新兵训练营训练出来的兵丁越来越多,以及班排连基层军官培训的普及和司马落实到连队上的具体化。张辽手下兵员素质,那绝对是职业化的发展,对于主将武勇的依赖,早已不是当初那么强了。主将的作用,更多的决策,而不是上阵拼杀。故此,张辽也在潜移默化的转型当中。
不过,张辽毕竟还是一个热血的武者,其武力修养,在这么多年的提高下,早有飞跃。故此,张辽也想看看自己如今的水平如何了。
张辽哈哈一笑道:“那就如他所愿。”
“不可,将军,帅不离位。此乃军规条例所在。将军负重任不可清犯其险。若要应战,末将可带其劳。”一员英气勃发的小将,闻声阻止张辽道。
张辽一看,就是一乐。敢情此人乃是刚从军校出来的李毅,其人履历上的资料,乃是天刀武馆弟子的出身,经军校培养的高才生,不仅军事素养过硬,武功更是一品武士的境界。绝对的是文武双全的好苗子。只是这些从军校出来的好苗子,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军规条例,从不离口。
张辽哈哈笑道:“临阵应对,瞬间万变。岂可尽归条例。彼军讨战,我若不出,倒显得我怕了他。虽然我军精锐,对此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可却是助长了彼军锐气,进而加大我军伤害。尤其是此时,我军正在建营。各处安置不齐,军旅无抗敌之所,彼军锐气若盛,对我军更是不利。如此,我若是武艺粗糙,为了减免弱了我军锐气,避而不战,也就是了。可那张秀,当初与我也就在伯仲之间,而今,我武艺大进。他岂在话下,又如何可以错的这个机会,灭灭他的锐气?”
李毅无语,退到一旁。
不多时,张辽领军率众而出,与张秀对战当场。不大的战场,那真是连一丝风都没有了。两边是壁垒高山挡住了风势,而中间双方的军队,更是站得严密,风也是刮不进来的。
不过,中间空出来的场地,共张辽、张秀他们比武的。还是没有问题的。
此时,张秀看张辽出来,当即就要纵马而出,与张辽交战。可就在张秀将出之时,张秀身边也有一人厉声喊道:“将军,杀鸡焉用宰牛刀。此等敌军,待末将出马,取其首级与将军。”
正向张辽有手下一般,张秀领兵一方,自然也有几个贴心的手下。此时,张秀手下的宿将张先,就急切的想为张秀分忧。
说实在的,张秀并不看好张先能战胜张辽。那张秀别的不说,武艺绝对一流,张先乃是他的部下,那什么水平,张秀自然一清二楚,而那张辽,张秀早先随叔父在董卓帐下之时,那也是多少有点了解的。自己手下张先上去,那绝对是白给啊。
不过,张秀与张辽的主将对决。那绝对属于王见王,必死棋的局面。而且,这么多年来,张秀也没于张辽交过手了,虽然张秀自觉枪法进步不小,可却也不知道张辽这么多年来到底进步如何了。而张秀如今与张辽的一战,对于张秀的关系又太过巨大了,张秀可是违背曹操固守的将令,只能胜,不能败的。
故此,张秀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张先的出战。
张先得令,手持烈阳刀,纵马上前,大声喝道:“某乃上将张先,张辽出来受死!”
张辽很是不满意,原本是张秀讨战的,看在过去的情面,战上一场,也无所谓。可张先是什么东西。也配与我叫战!
不过,不等张辽发泄不满,张辽部下的李毅,已经对张辽说道:“将军,此等跳梁小丑,不配与将军为敌。待我上前杀之,以慑敌胆!”
张辽很满意。当即点头。
李毅跃马上前,大声喝道:“某乃上校团长李毅。尔无名之辈,不配我家将军出手。那命来。”
说时迟,那时快,李毅一边喊着,一边已经拍马抡刀上前。而此时,张先还在诧异李毅上校团长是一个什么官职。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猛然看到李毅快马已到跟前的张先,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李毅一刀斩于马下。
这一下,不仅张秀他们这边愣了,连李毅都有些发楞:这个家伙既然敢挑战将军,不应该这么菜啊。
说实在的,这绝对不是张先太菜。这张先即使是与许褚演武,那都能对付个十几回合的。虽说许褚因为演武没有用全力。可要是战场上全力拚杀,那也不会一招就杀了张先的。怎么的也得用上三两回合。
所以说,上阵对敌,那可是绝对不能走神的。那张先既然已经报号讨阵了,李毅出来应战,那就绝对不能算是偷袭。张先也算是死的应该。不过,这也与幽州将领的马匹素质,普遍优越有些关联。那张先平日与日对敌,那些马匹的短程冲刺,那哪是和幽州军马一个水准的。张先早早养成的目测距离和到达时间,又岂是一时半刻可改过来的?
然而,对李毅一刀杀了张先的这种惊异,也仅仅是集中在双方高层将领上的。双方的士兵可不管那个。幽州士兵当即齐声欢呼,而那张秀的部队,立马蔫了少许。
张秀一旁的胡车儿,与那张先同僚多年,很是有些感情,当即向张秀请战道:“将军,待某杀了那个小儿,为张先将军偿命!”
张秀点了点头,低声说道:“许胜不许败!”胡车儿当即领命出去。张秀比较紧张的看着。这要不是李毅这个小家伙,实在没明,而且张秀还准备和张辽决一胜负。不想这么早就出去弱了威风,张秀早就亲自出马了。不过,胡车儿是张秀手下第一猛将,两膀臂力过人,张秀对其,还是很有信心的。
此时,李毅看一胡人上前。也不觉奇怪,幽州胡人多了去了。双方通名之后,再次的战到了一起。
这一回可看出李毅的真功夫来了。李毅真不愧是一品武士的级别,别看年纪小,那大刀舞得车轮相仿,雪光一片,五月的天气,竟好像寒冬飘雪一般。酷杀之气,渗人胆毛。
张辽看得很是高兴。这小子刀法不错,若是再经过几年的历练,能够杀气内敛了,那绝对是一个超品的高手。
不过,李毅虽然刀法出众,那胡车儿也不简单。虽然胡车儿的招式不如李毅,可胡车儿拼杀多年,战场上的实战经验,丰富无比。而且胡车儿的力气又大,很是胜过李毅一筹,一力降十会。那也是很难缠的。
一时间,李毅和胡车儿,马大盘旋,竟然杀了一个难解难分。
可突然,李毅马匹在转圈之时,猛地一条马腿跪倒,胡车儿看了心喜:马踩碎石,活该你死。当下大喊一声:“娃娃!哪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