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方阳内心有些局促和不安。
眼看要走出大操场的黑暗地带，摆着他面前是两条路。
一条是教学楼和行政楼之间一大片空地，由大理石石砖铺成，周围还有不少的路灯，十分的明亮且一览无余，还有四五个准备去教室上晚自习的同学经过。
另一条是贴着小河边的水泥路，晚上因为没人会来操场区，路灯也没开，只有点点月光洒落，照亮道路。
方阳很想走第二条路，因为走第一条路，总有感觉被人发现围观的羞耻感。
但不走第一条路的话，也有种自己做贼心虚的罪恶感，方阳犹豫了一下，拉着雨秋踏上小桥，走第一条路。
刚走到小桥顶端，方阳只感觉掌心的小手忽然反过来抓住他的手，一阵巨力袭来，自己被踉踉跄跄地拉到第二条路上。
等两个人被月光和周围树影包围后，雨秋才停下来慢慢走，方阳也站稳避免了出丑，只是手肘关节隐隐有些疼。
“你想走这条路吗？”
“那个这条路凉快点。”
“是……啊。”
偷瞄了一眼在月光下雨秋的脸，似乎有些脸红，感受着手心中雨秋的手，放松后，又软乎舒服的触感，仿佛刚才一瞬间只是他一个人的错觉一样。
伴着月光，两个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散步一样漫步着。
小说中说两个人独处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都是骗人的。
方阳只是感觉自己心跳不停加速，却完全不知道雨秋在想什么。
一旁的河岸有不知名的小虫子在鸣叫，月光愈发地明亮。
大概是因为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一阵风吹来，伴着河水的气息，让方阳感觉特别的舒服，不禁抬头，迎着风方向微眯起眼睛，乱跳的心脏都被安抚了很多。
微微转头偷瞄了一眼身旁的雨秋，她也一样的动作，明亮的眼眸少了玻璃镜片的阻隔，月光直接印在里面，美丽动人。
昏暗的光线没有模糊了她的脸颊，在这一刻在方阳眼里好像更加耀眼，宛若黑夜中的精灵。
该死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心里的慌乱，方阳转头不敢在去看雨秋，牵着她的手，脚下的步伐更快点一点。
慢慢加快的脚步，让雨秋疑惑地抬头去看方阳的脸。
虽然有些模糊，但方阳梗硬着脖子往前走的模样，已经出现在她脑海里，心里莫名有点开心。
原来男生也能这么可爱。
等走到风雨操场和教学楼之间的小桥上时候，教学楼后面绿荫小路没有人，几盏路灯已经着凉了，草坪中间石板铺成的小路。
石板和石板之间留有两根指头宽的缝隙，方阳怕走太快，把雨秋绊倒，放慢了脚步。
“喂。”
“嗯？”
“你说过一起和我去配眼镜对吧。”
“是的。”
“你住在哪里，明天放假回家，后天我去找你。”
雨秋低头看着脚下轮廓模糊的石板，每一步都踩在石板中间。
方阳跟着她，每一步差她半步走着，“红镇旁边的一个小村子，后天我在红镇公交起始站等你怎么样。”
这算不算是约会？
从现在的关系来说，他踩坏了她的眼镜就应该陪她去买眼镜，说约会好像也太自以为是了。
方阳心里嘀咕了一会儿，偷瞄了一眼戴着镜框的雨秋。
把约会的念头抛出脑海，太过于自以为是肯定会被讨厌，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红镇吗？是有点远，不过没关系，我这副眼镜也是那边配的，就这么说定好了。”
没有能知道方**体住哪里，雨秋脸上闪过一丝惋惜，但很快面朝着方阳露出一个微笑。
定下了约定后，两个人刚把头重新看向前方，从另一个方向跑过来一个人。
林小云最后一个洗澡，等洗完从寝室出来，宿管阿姨都要关宿舍门了，距离晚自习铃声响起不到五分钟，她一路疯跑到教学楼这边，心里残念着，澡算是白洗了，晚上还要再洗一次。
看到方阳和雨秋从教学楼后面走出来，气都没喘匀说道：“你们慢吞吞在干嘛，快上课了。”
话音刚落，晚自习上课铃声就响起了。
忽然出现的室友吓雨秋一跳，触电般地抽回自己的手。
耳边听着林小云已经嗒嗒上楼的声音急忙跟着过去。
看着忽然跑走的雨秋，方阳傻眼地愣在原地。
不是说看不清吗？怎么跟着就跑了。
……
到晚自习结束，雷虎也没有出现，似乎被雨秋打得比较惨，来不了。
不过在钱向文的嘴里，雷虎只是晚上吃坏了肚子，身体不舒服去看病，所以才来不了。
整个晚自习因此变成了钱向文安排明天军训结业典礼的事情，以及平白无故多出来一份写军训感言的任务。
晚自习期间，雨秋都和其他人一样，听着钱向文说话，仿佛她戴的眼镜有镜片一样。
直到写军训感言时候，雨秋抓着笔脸贴在老师的发下的周记本上，眯着眼睛写字，证明之前的一切都不是装的。
晚自习结束后，方阳跟着寝室三个人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徐文他们讨论军训结束后回家干什么，方阳默默地听着，眼睛在熙熙攘攘回宿舍的人群中找雨秋的身影。
等找到时候，雨秋正被林小云牵着手，一起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四个女生在说什么话，他离得太远没有听见，只觉得雨秋距离他们很近的时候，也没有看过他一眼，莫名感觉晚自习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想一样。
回到寝室里。
“方阳你今天怎么了，感觉魂不守舍的。”王鱼有点好奇方阳的状态。
“在想军训结束后回家干什么……你们都洗过澡了吧，我先去洗澡。”不知道怎么和室友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方阳借着洗澡的理由，躲进了卫生间里。
但外面的讨论还没有停下。
“方阳今天的状态绝对有问题。”
“好像是从晚饭后忽然离开，回来以后就不太正常。”
“你们说他会不会是表白被甩了。”
“嘘，小声点不要被他听见。”
在卫生间里洗澡的方阳，没有听到三个室友后面的话，但估计也不会说什么好话。
等洗完澡出来时候，三个人还邀请他一起到他们家玩，好像他真失恋了一样。
都没交往过，哪来的失恋。
随便找了个借口拒绝三个人邀请后，方阳躺到床上。
想了想再次给手机开机。
新买的手机，而且用得不多，电量还剩下三分之一。
方阳点开雨秋的名字，编辑短信发给雨秋。
方阳：雨秋你明天一个人回家没问题吗？
短信很快就有了回复。
雨秋：没问题，虽然视力不好，但我听力很不错，到马路上不会被车撞的。
难道是传说中的听声辩位？
自己喜欢的女孩似乎有点强的过分。
方阳：那坐公交车呢？
雨秋：我已经把我的情况告诉小云了，她说会帮我拦车，回到家那边就没事了，毕竟那边我熟，不戴眼镜也不会出事情。
方阳：好的，那晚安。
打下最后两个字时候，方阳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感觉还是不放心，但又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