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最后一剑

天门关前,北征大军全力备战,静候东风。听雨山庄之上则是步步杀机,命悬一线。

秦无忧,月秋雨与肖言夕三人围战剑家天子——叶辛。初一对上,便是被处处压制,三人六剑,全然敌不过叶辛所引动剑指。

剑指每一次斩出,三人无论如何抵挡,必有一人被轰退。若非叶辛未动杀心,只是防守,未出杀招。不然此战怕是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刚一开始,三人已经败了。

天玄境与天玄境之间的悬殊全然不同,秦无忧可以硬拼无常鬼,却是全然敌不过眼前的剑家天子。以然记不住是第几次被击退的秦无忧,周身紫竹虚影终是碎了,疏狂玄功崩散,再无法催动。

叶辛应付月秋雨与肖言夕的同时,朝秦无忧这边开口道:“刚刚那是疏狂玄功,任北忘那小子竟是把疏狂传给了你?小友,你可是入云梦了?”

“前辈,秦侯爷乃是鬼谷传人,并未入我云梦。大师父传疏狂,另有原因。”

不等秦无忧开口,瑶光从旁率先回答道,撇清云梦泽与秦无忧之间的关系,以免六大世家其他人借此生事。

叶辛倒并未多说什么,抬手夹住月秋雨劈来的刀剑的同时,用力将其震退后,看了看秦无忧又转朝与蛟龙对抗的陆羽看了一眼,不禁感叹道:“鬼谷果真得大造化,这一代又是两位英杰出世。惜哉我藏剑,后继无人,难移镇剑石。”

“你现在该担心的是你自己,还能否活着走下听雨。”秦无忧依旧是倔强出言道。

说话间,秦无忧脚下紫薇命盘踏出,手中紫竹泛着雷光,指向还在感叹的叶辛。

叶辛却是淡然一笑:“老夫活到这般年岁,早已该是坐化之人,生死于老夫而言以然看淡。

老夫一生悟剑,剑道行至今时,以再无路可走。今日若是能死在小友手里,也不失为一个好结果。

小友天资聪慧,其智若妖。若是给小友如我一般年岁修习武道,今日我怕是敌不过你半招。可惜生不逢时,不能等到小友巅峰之时一战。”

“一点也不可惜。我在,既是巅峰。”

秦无忧说过,手中紫竹雷法肆虐的同时,直朝叶辛攻来。

“嗡!”

肆虐着雷光的紫竹对上叶辛剑指,两道劲力立时爆开,巨响随着能量涟漪扩散。靠近二人的月秋雨与肖言夕不得不挥剑抵挡,但依旧是被两道劲力逼退。

劲力扩散中心,叶辛依旧站在原地,半步未动,看不出其有半点损伤。秦无忧虽然被那冲击之力震得嘴角溢血,但这次却是半步未退,强忍着叶辛所散剑意,另一只手引动的雷法朝叶辛头顶落下。

“天惊!”

“轰!”

又是一声巨响,惊雷自天而落,炸开在一动未动的秦无忧与叶辛所在之处。

雷光太过耀眼夺目,众人无法直视,不知叶辛最后引动何法来接这天惊之雷?

待雷法散尽,众人急朝两人所在看去,寻一个结果。

焦黑的土地上,一动不动的秦无忧身子微微晃了一下。下一瞬,一大口心头血便自其嘴中狂喷而出,整个人险些栽倒在地。

叶辛依旧是站在原地,自始至终一动未动,只是黑发凌乱,衣衫不堪,却是不住的仰天狂笑。笑的很是心喜,或者说是,豁达。似是在这雷光中悟到了什么?

“老四?二当家给这个老东西劈傻了?”见叶辛如此,月秋雨满是不解的朝肖言夕试问道。

不等肖言夕回话,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一直守在肖言夕不远处的肖玖宸突然出口道:“言夕,给他剑。”

肖言夕自是清楚“他”是何人,虽不懂肖玖宸之用意,但手却是莫名听话的将悲悯剑抛出,落在仰天狂笑的叶辛手里。

肖玖宸再度朝肖言夕提醒道:“看仔细了。”

“他是瞎的,看不见。”月秋雨从旁没好气道。

“不,看的见,很清楚。”肖言夕说道。

手中执剑的叶辛收起笑意,剑指自悲悯剑身划过的同时,飞身而起,一人一剑立在空中,聚全身剑意于悲悯剑之上后,倒转身形,直朝下刺去。

“轰隆。。。!”

悲悯剑每下一寸,剑意刺出之力便爆开一次。如此连绵不绝,且剑气越发恐怖,扩散越广。

对于叶辛突然的试剑,秦无忧忙引动移形换影,但依旧是晚了一步,被剑气波及,落地时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被春夏秋冬四美扶起来的秦无忧,看着被一剑所毁,刺出的那一道深坑竟是自地底喷出水来,将这深坑慢慢填满间,不禁抱怨道:“这老家伙过分了。”

没人在乎秦无忧随意抱怨之语,只是朝执悲悯剑立于深坑另一边的叶辛看去。

“哈哈哈。。。!”

刚刚秦无忧紫竹之上雷法与引天雷落下,让叶辛得悟了。本以为此生止步,再不能存进的剑道,今朝竟是有机会再进一步。

叶辛再度狂笑,很是不舍的抚摸着悲悯剑的同时,似是自语又似是对剑诉说一般,开口道:“人剑合一,以身为剑?错了!大错特错!错的可悲啊!

剑终究是剑,身可为剑,同样可执剑!可叹我一生习剑,执迷于心中之剑,却弃了手中之剑。知行未能合为一,妄称剑家天子!哈哈哈。。。!”

笑着笑着,叶辛竟是落泪了,泪水伴着狂笑涌出。

笑过,叶辛将手中悲悯剑还给肖言夕后,便缓缓走回藏剑山庄阵营中,朝残阳剑——叶天语说道:“刚刚那一剑式名为——执念。细心体悟,日后得悟,可破镇剑石。”

说罢,叶辛双眼缓缓闭合,呆立在原地,再无半点生息。

朝闻道,夕死可矣。叶辛坐化了,剑家天子——叶辛坐化了。

一生执剑纵横天下,得封剑家天子。晚年弃剑,以身为剑体悟剑道极致。如今重新执剑,终是有所顿悟。可天公却不作美,寿终正寝,坐化于此。好再悟出一剑——执念,剑家天子带笑而走,无憾此生。

藏剑所有子弟悲痛不以,跪送老祖剑魂。同一时间,悲悯剑开始争鸣,紧接着在场所有剑都开始争鸣,自行脱壳而出,刺进地上。剑柄齐齐指向叶辛,似是在送这位剑家天子之剑魂。

一直想杀死叶辛的秦无忧三兄弟看着如此景象,此刻也不禁为之肃穆,目送这位剑家天子归去。

“可记住了?”

哀悼过后,见肖言夕依次将苍山五剑重新挂回身上间,肖玖宸上前发问道。

肖言夕不答,只是紧握着悲悯剑,回味着刚刚叶辛那最后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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