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好久不见

“那…你早点休息,晚安。”秦森驻足在房间门前,笑着看向林诺。

秦森的笑容瞬间让林诺想起了他们的过往。

林诺抬起头,目光与他缠绕在一起,猛然间伸出手抓住秦森的领带,稍一用力,就把他整个人拽进了房间。

房门合上,室内光线昏暗,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秦森看见林诺一双泛着水光的,还带着强烈期待的眼神,不由得心头一紧。

他想起上次见林诺还是两年前的同学聚会,那时几个同学约好一起去影院看电影,后来人走得七七八八,结果竟促成了秦森和林诺独处的时机。

林诺那时把头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时候,究竟在想什么?

“秦森…”林诺轻轻地唤他名字,双臂攀上他的肩膀。

两人目光相接,秦森觉得自己很多感觉都在渐渐苏醒…

这样的场景,或许在他们彼此的脑海中都曾上映过无数遍,秦森却从未想过会真的实现。

“好久不见,我很想你。”静谧的夜里,林诺的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

雪色的月光落在两人身上,黑夜成全了这暧昧的气氛。

在这个现实与虚幻交织的夜晚,林诺分不清自己是在醒着还是又做了一个恼人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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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林诺醒来时发现身侧位置空着,视线立即在房间里搜索秦森的身影,发现他正坐在飘窗上抽烟。

秦森的肩膀比年少时更宽阔了,背影也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味道。

林诺依稀记得秦森以前总爱穿黑色的连帽外套和运动长裤,现在已然褪去青涩,换成了剪裁得体的黑色西服。

“醒了?”秦森回头看她,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此时他罕见地没有带那副金色框架眼镜,这让林诺更能看清那比常人更浅的眸色中带了几许温柔的笑意,心脏不由得又砰砰地狂跳起来。

“嗯…”林诺低下头,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是衣衫凌乱的模样,立即红着脸向上扯了扯被角。

秦森见状,不动声色转过身说:“我下去买早点,你先收拾吧。”

门轻轻落锁,林诺这才松了一口气,翻身下床,捡起散落在地毯上的衣服,心里追悔莫及。

经历了昨晚的疯狂,他们已然偏离了原本的轨迹。然而这一切既成事实,林诺决定好好面对,而不再选择逃避。

一刻钟后,酒店的门铃响了。

林诺从猫眼中看到秦森,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

秦森将打包的咖啡和三明治放到桌上,目光锁定在林诺身上,见她穿着白衬衫和一条蓝白相间的格裙,裙摆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秦森心头忽然又有莫名的点躁动。

“好看么?”林诺弯起唇角。

秦森收回目光:“好看,你还和上学那时没两样,一点没变。”

林诺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笑着说:“你还不如直接说我装嫩呢。”她抬起头看向秦森,目光如水般清澈。

究竟变没变,林诺心里比谁都清楚,少女的单纯与果敢或许还在,可属于成年人的坚强外壳她却没能建立起来。

“这种风格是叫…JK吗?”

“你还挺懂的嘛,”林诺笑,“本来我是为了和九五后打成一片,结果入圈之后还真挺痴迷的,现在可不就沦落成中年少女一枚了呗。”

两个人说笑了一会儿,却始终没人提及昨晚的事情。

林诺发现秦森在看表,便问道:“你该去上班了吧?”

“你呢,什么时候回去?”秦森知道林诺是来B市出差,可能最多停留两三天。

然而只有林诺自己清楚,所谓“出差”和“偶遇”实际上都是幌子,她这一趟就是为了秦森而来。

“过两天,”林诺将刘海拨回眼前来掩饰情绪,“我过两天应该就回去了。”

“好,晚上一起吃饭。”

林诺看秦森含笑的眼睛,又觉得他所谓的“吃饭”并没有那么简单,于是她红着脸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秦森离开酒店后,林诺这才看向手机屏幕上不断亮起的未读信息。

“你这死丫头玩什么失踪?再不接电话我要报警了!”

段然要是知道林诺昨天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把手机调了静音,肯定会选择林诺恩断义绝。

林诺心虚地拨通了好闺蜜的电话,才只响了两声就被对方接起。

“好家伙,你终于回我电话了,没被外星人绑架去太空吧?”段然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果然就是一通怼。

“我在B市。”

“去B市干嘛?”

“我…来找秦森。”

“林诺,你是在闷声作大死吧?”

段然是唯一一个见证过林诺和秦森所有过往的人,林诺认为段然理所应当知道真相。

没有听见林诺的回答,听筒另一边沉默了数秒,接下来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怼。

“林诺,你牛掰,明明知道那家伙就要订婚了,还上赶着去千里送?”段然的话完全不给林诺留情面,说得一针见血。

林诺无从辩解,只能赔笑道:“我的好姑奶奶,你先别生气,为我气坏了身体不值当。”

“林诺,你说实话,你俩该不会…?”

“嗯。”

林诺的过于坦白,反倒将段然气得血压连连攀升,她咬牙切齿道:“这么多年都没发生的事,可算让那小子逮着了。林诺,你…你真是闷声作大死!”

这么多年了。没错,她和秦森已经认识整整十一年了。

这十一年当中起码有一半时间两人彼此之间产生过交集,然而林诺却选择了一个最尴尬的时机。

“林诺,你不得了…”段然还在听筒另一端咬牙切齿,林诺的思绪却已经飘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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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X市师范大学附属高中。

因为文理分班,所有人的座位需要进行一次大调整。

林诺因为段然去了文科班而郁郁寡欢,正有气无力地搬着椅子朝新位置挪动。然而等她放好椅子,回头却发现自己的课桌不翼而飞。

视线上移,忽然瞥见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注视着自己,而这双眸子的主人正托举着疑似林诺的课桌。

林诺的第一反应竟是冲上去抢桌子:“秦森,你抬我桌子干嘛?”

看着林诺一脸兴师问罪的表情,秦森有些无措地解释:“我帮你搬过去。”

“帮我…?”林诺狐疑的眼神在秦森身上打了个转儿,心想着助人为乐应该不是这家伙的风格吧。

秦森将课桌稳稳地放在林诺的位置上,反问道:“以后你就是我的组员了,互相帮助不是很正常么?”

听到这话,林诺恍然大悟,冲着秦森微微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原来是新组长啊,那以后拜托你多多照顾啦。”

秦森胡乱地点着头,他只觉得自己耳根发烫,没来由的心跳加快,帮林诺摆好课桌之后便火速撤离了。

结果当天林诺就受到了来自新组长的照顾——在秦森的默许之下,逃了放学后的值日工作。

段然正站在校门口等她,见林诺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不解道:“怎么回事,加入神秘地下组织了?”

“不是不是,”林诺拉着段然一路小跑向前,“今天我逃了值日。”

“不怕你组长告老师吗?”

“嘻嘻,不会的。因为——组长换人了。”

“换谁了?”

“秦森。”

“你确定他不会?”段然突然停下脚步,“他可是连续两次拒绝老方班长提议的冷血学霸啊,就怕当班长耽误自己学习时间才勉为其难做了个小组长,他会浪费时间帮你打扫卫生?”

“也不一定是帮我打扫,他可以指挥别的组员打扫嘛。”林诺觉得段然在大惊小怪,“而且秦森并不冷血,人家今天还帮我搬课桌,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同学。”

“搬课桌…”段然的表情更加匪夷所思了,“林诺啊,我这才离开你几个小时,怎么感觉天都要变了?”

“你就别杞人忧天了,咱们赶紧去书店吧,新一期的《动漫之友》应该上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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