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审讯

做完手术后,刺猬就被安排到监禁病房。他的四肢、脖子和腰部被固定在加固病床上,昏睡了大半天才醒。昨天的激战中,他被一枚炸弹的弹片击中背部和大腿,面对汹涌袭来的空地战士,走投无路的他选择了投降。

等医护人员完成检查,确认无大碍之后,那曲带着一位审讯助理进入监禁病房。

你好,那曲说道,我是春申城的战区副指挥官那曲。

刺猬在床上看了这个陌生人一眼,微微点头表示问候。

你能说话吗?

刺猬惜字如金地答道:能。

很好,那曲说道,我们想问你一些问题。当然,你不用全部今天说完,医生交代过你每天最多只能谈话两个小时。我们可以每天抽一点时间交流一下。你有什么顾虑也可以直接和我说或通过医生反馈给我们。这里很安全,所以你可以放心养伤。

刺猬点点头,说道:我能先问你几个问题吗?

请说。

我在哪里?

你在我们的一艘战舰的监禁病房里。

我的队友们呢?

有两位被击毙了,另外三位还在急救中。

刺猬哆嗦了一下,问道:谁被击毙了?

那曲让助手调出其他几位圣殿骑士被捕时拍摄的面部照片,打开猫头鹰和狐狸的照片放到他眼前,说道:这两位。

刺猬看了眼照片,闭上眼睛:哦,是狐狸和猫头鹰。

那曲等了一会儿,等他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之后才接着问道:你还可以继续吗?

刺猬睁开眼睛点点头:来吧!

那曲让助理打开黑豹的照片,问道:黑豹是你们的负责人?

刺猬点点头:是的。他一直都是我们这个小组的头头。他伤得怎么样,很重吗?

那曲实话实说:他受了三处枪伤,不过已经脱离危险了。

刺猬心里松弛了一些,说道:太好了,谢谢你们!

你能介绍一下黑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刺猬犹豫了两秒钟,说道:可以。

他整理了一下头绪,说道:黑豹是龙象国汉弥族人。第一次瘟疫爆发的时候,他的家族没有得到很好的政府救助,一夜之间全部死光了。那时他还不知道是里恩的人投放的瘟疫病毒。听说有一批反政府的人在招募军人,他想为家人报仇,就去应征,成了我们这个小组的负责人。

很好,那曲说道,他有什么特长?

黑豹的家族向来有尚武的传统,所以他是一个综合性能力极强的战略型指挥官。圣殿骑士的地区负责人都是通过层层竞争筛选出来的,他就是在个人技能、战略战术等几个方面击败其他对手才得到里恩的任命的。不过黑豹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这次的绑架行动他就没有让我们杀死那些小孩。以前的历次任务他也很少伤及无辜。这在圣殿骑士的区域负责人里很少见。

那曲问道:他对你们怎么样?

刺猬回想了一下,答道:他是一个很棒的指挥官,虽然有时候会意气用事。

那曲看了一眼时间,说道:今天就这样,谢谢你的配合。你放心,我们会严格遵守战俘条例对待你和你的伙伴们的。

……

第二天,那曲再次如约来到刺猬的病房。

经过一夜思考,刺猬决定和那曲合作,便主动问道:今天你想知道什么?

那曲让助手调出猞猁的照片:你能跟我们介绍他吗?

刺猬说道:他叫猞猁,来自一座北方城市。和黑豹一样,他也是在瘟疫中失去了家人才参加的圣殿骑士。他很勇敢但没什么脑子,不过人很实诚。他在机械、装备等方面有很强的天赋,但需要别人帮助他把那些天才的想法实现。

助理调出蝮蛇的照片。刺猬说道:她叫蝮蛇,是一个冷若冰霜的冰美人,不过心地很好。她很小的时候失去了家人,在江湖上流浪了很长时间。有一天她在深山里迷了路,黑豹帮助了她并把她带在身边,这些年一直很照顾她。她可能把黑豹当做父亲一样的人,所以是我们中最忠诚于黑豹的人。她的身体有很强的柔韧性,并有洞彻人心的本领。她平时离群索居,很少和我们打交道。

那曲点点头:谢谢你说的这些。能介绍一下你自己吗?

刺猬迟疑了一会,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我叫刺猬,太久远以前的事都忘的差不多了。简单说,我来自中部地区的一个教师家庭。我的父母很受人尊重。瘟疫爆发后他们死了,那时我在国立大学的物理学专业读研究生。有一天我的导师找到我,和我说了很多人类结构论方面的内容。我偏听偏信,加入了他们。

那之后我被带到深海基地接受改造和训练。他们认为我的基因适合与刺猬的结合,并把结合样本和模拟路径给我看。我觉得既然家人都死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而且每一个新的突破都需要一些勇敢的探路者,不妨把这个身体用于科学实验。然后我就变成了这样。

那曲不由得难受地皱了皱眉头。

刺猬继续说道:我在大学的专业课程成绩很好,并且辅修的机械制造课程成绩也不错。在深海基地,他们训练我学习武器设计制造和网络攻防的技能。所以在这些方面我比较有专长。

那曲接着问了一个关键问题:昨天你其实完全有机会逃走,但你选择了和我们合作,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刺猬答道:随着参与他们的事务越多,我发现事实和他们讲述的就越不一样。我厌倦了这种在谎言中生存的生活。特别这段时间以来,你们做的一些事让我意识到里恩并不能控制这个世界。你们抓捕的荒岛组织的成员里就有我那位导师,这让我觉得很欣慰。还有你们破解瘟疫病原体、击溃蝗虫机器人军团和在海星国把黑熊等人击溃的事——这些决定性的事件都直截了当地让我意识到你们已经准备好了。如果你们不排斥,我愿意与你们合作。当然,如果你们认为我的罪恶太重,触发的法律太多,处决我或让我在大牢里度过余生我也不会有怨言。

那曲不由对他刮目相看,喜欢起这个命运多舛的年轻人,便说道:谢谢你说的这些。你透露的情报和你的心路历程对我们都很宝贵。至于怎么处置你,请相信龙象国的法律会给出公正的裁决。

他接着问道:你能告诉我你们在龙象国的基地和兵工厂在哪里吗?还有你提到的深海基地。如果你愿意,希望你能跟我们讲述更多深海基地的情况。

刺猬答道:可以。不过我今天说太多了很累,我们明天再聊行吗?

那曲点点头,说道:好的,你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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